【深恩未报——忆亡母】
(此文虽是以我作为第一人称而写,但,也是经过我哥哥和妹妹的审核与修改,可以说是我们三人的发文)
俗语所说:「养儿一百岁,长忧九十九。」这句话,一语道出了父母对子女关怀备至的情怀。
我们全家虽然生活贫苦,但,无阻妈妈的关怀备至,把我们照顾得无微不至。
甚至可以这样说,妈妈心里面只有以我们为重,我们三兄妹就是她的一切——这点我的小阿姨是最清楚的。
我们居住的地方品流复杂,因为生活关系,妈妈不得不出外工作,她是逐户去别人家里做帮佣洗衣服。由于天天洗衣服,妈妈双手是脱皮得很厉害的。
哥哥上学后,她出外洗衣,总会把我带在身边,拿一个小凳子,要求我坐着不要乱跑乱动,根据妈妈的说法,我是很乖的,是没乱跑乱动,是安安静静坐在小凳子上看著妈妈洗衣的。
在平日,午饭是吃得很简单,不是白兰他酱油捞饭,就是鸡蛋捞饭。
那时候妹妹还没出世,我是幼儿,妈妈是没有要求我做过任何家务,也没有让我分担过她任何的劳动。
我在十岁前,可以说是贫苦家庭中的「穷少爷」!
相反,我哥哥就付出了很多,帮忙洗衣,分担妈妈工作,帮爸爸劳作,除此之外,我哥哥还要负担起照顾我的责任,除了陪我玩乐,还要保护我不被欺负等等任务。
回想妈妈照顾我的一切,记忆虽然模糊,但是,我真的想不到自己曾经为妈妈付出过什么,分担过什么?
也许这就是被照顾者的幸福,也是被照顾者容易养成依赖的个性。
到了我结婚生子之后,除了洗碗抹地外,其他的杂务我好像是一概不懂,是典型的「家庭杂务盲」!
这点跟分担妈妈家务的哥哥是完全不同的,可以说相差十万八千里。
我做了全职讲师,妈妈才「逼不得已」,在我们三人的施压下,依依不舍离开半山芭的木屋区,搬过来跟我同住。
妈妈跟我一起同住的时候,我有没有照顾我妈妈呢?
严格来说,我还不算照顾妈妈。
由于是全职讲师,我才有「相对的自由」,每天有机会早午晚三餐跟妈妈一起吃。
那时候,我养成了一个习惯:
买任何干粮时,在选购观看时,心中很自然就会在打算盘:「妈妈会吃这个吗?她吃这个会投诉吗?她喜欢这种滋味吗?这个牌子妈妈看了会有怎样的反应?」——这个心中的算盘就是这样估算着,直到昨天为女儿选看早餐干粮时都很自然浮起这种心中算盘。
即使这样,我还不能说是照顾好妈妈。
生活中有二分之一的时间,我是有一个「跟著我的老妈子」——意思是我在开会时,去拜访某某人时,出席朋友宴会时,妈妈大多数都会跟在我身边。
(不过,我没有拿小凳子放到一边跟妈妈说:「你等下不要乱跑乱动,看着我开会!」哈哈!)
(哈哈,我是有跟妈妈说,你是可以「乱跑乱动」的)
还好,我身边的朋友从来都不会拒绝我的妈妈跟在我身边。
跟我合作的讲师,都知道我妈妈会跟着我来开会,所以他们都认识我的妈妈,甚至近距离接触我的妈妈。
这点也要感谢所有合作伙伴对我母子二人的包容!
甚至也要感谢所有宴会邀请的主人,不介意妈妈跟着我一起出席!
当然,也有不少的学员看过我妈妈,因为学员们请我吃饭,他/他也被逼要请我妈妈吃饭的。
这个阶段,我妈妈吃过很多美食,我妈妈尝过美食之后,就会打电话告诉我哥哥和妹妹,然后就这样说:「……下次,叫民杰带你们去吃。」
这是我妈妈没有任何娱乐的唯一娱乐。
但,跟著我的妈妈,她是完全迁就我的。
我唯一迁就妈妈的就是:早上去菜市场。
事实上,去菜市场,我是带着书本,坐着喝茶,边看书边等妈妈「逛菜市场」。
妈妈去菜市场一逛就是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,我看书就是一翻开书本阅读,就是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。
后来,那些老街坊看到我脸熟了,也刻意坐到我桌子跟我聊天,这个阶段我认识了很多大叔大婶。
MCO期间,老街坊在外面相遇,他们都会问:「你妈妈好吗?」
老街坊看到我总会问候我妈妈的,连茶餐厅的印尼女佣都会问:「怎么没带你妈妈出来?」。
也许他们是看到我和妈妈形影不离,看到我就等于看到妈妈,看到我身边没妈妈就会问候我妈妈。
这对我而言,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缘分,我还没进小学时,妈妈跟我总是形影不离的,妈妈跟我同住后,也是跟我形影不离的。
自从女佣逃跑后,妈妈坚持要为我分担唯一的「家务」——就是当李子李小放学之后,她帮忙洗水壶和洗饭盒。
妈妈的说词是:「你要照顾二小读书上课,晚上要讲故事,还要一起做背诵等等事务,洗水壶和洗饭盒是我唯一能分担你的事情,我不想看到你那么辛苦。」
你看,她照顾我就不辛苦,我照顾二小就辛苦,就是这种对孩子惦念与担忧的情怀——她们总是想让自己的孩子变成无忧无虑的阔少爷。
这阶段,她最自豪的就是,她能走能行,还能帮我洗水壶洗饭盒,甚至陪我接载孩子上学和放学。
妈妈约莫在79岁时,她为自己拍了一张照片,然后交代我们,她离世之后,灵堂要一定要用这张照片,她要火化,她要将骨灰放在我爸爸骨灰隔壁云云。
平日在家里,我和